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府州的府衙后面,折家的大门口已经挂起了白幡,似乎在昭示着这座府邸里边有人刚刚去世。
于是,关于折御勋伤重不治的消息,再一次不胫而走,这些密探们再次开始忙碌起来,他们一边急着向外打发人手传递消息,另一方面也开始前往府衙,进行吊唁。
虽然说这一次吊唁也是带着确认消息的目的,但是他们相信,这种事情应该是没有人可以撒谎的。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折惟昌和折惟信代表折家在大门口迎客,身上穿着白布的孝服,肩膀上斜斜的披着麻带。
灵堂已经连夜搭起来了,折御勋的两个儿子跪在灵前,答谢往来吊唁的宾客。
宾客们在灵前吊唁完,便走到厅堂里边,去看望这座城市的实际掌权人。
折德扆整个人就像一只病了的老虎一样,蜷缩在一只特别大的椅子上,椅子很大,因此也显得椅子上的人很小。
折德扆的精神很是不好,蜷缩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当然,在这个地方,他有资格对任何人一言不发,只不过今天主要还是因为他的心情。
没有人敢于对于这位的一言不发有任何怨言和看法,一来是要照顾他的情绪,二来他有那个资格。
折御卿在旁边陪着他,顺便感谢一下每一位来访的宾客。
即便这些宾客起身离开的时候,折德扆也是坐在大椅子里边一动不动,也没有任何表情和言语,形如朽木。
折御卿出来送别客人,“家父遭逢此变,深受打击,心灰意冷,不能送别各位,各位勿怪!”
“不敢,不敢。将军节哀顺变,照顾好老将军。”
与此同时,在灵堂内,杨文青从幕后窜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东西,准备递给跪在灵前的折惟英,“大舅叔,刚才宾客吊唁的时候,你眼泪都没掉下来,这可不行啊。”
折惟勇转头看向杨文青,“可是我爹没死啊,你让我们怎么哭,这不是诅咒我爹吗?都是你这臭小子出的馊主意!我爷爷这次要是不能突破,回头看我不揍死你。”
“切,你先能打得过的我的踢雪乌骓再说吧,小心像我四舅叔一样,一口把你的气府吃掉。”
这洋洋得意的表情可把折惟勇气的不轻,但是却没有办法。毕竟小孩子的脾气摸不清楚,万一这家伙哪根神经犯了,把他那匹通灵宝马打发过来,自己还真的不是对手。
熊孩子惹不起啊。
折惟英道,“你们两个别闹了,万一待会还有人来穿帮了,这个责任你们两个负得起吗?文青,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杨文青把手一伸,手里边是几瓣掰开的大蒜,而且他连皮都给剥好了,毕竟灵堂这地方是需要斋戒的地方,可不能有葱韭蒜之类的。
“给,两位舅叔,把这东西弄开,然后擦到自己的眼睛里面,到什么时候眼睛疼的睁不开了,就把东西给我拿来,我扔到外面去。”
两人无奈,只好接过了杨文青手里的蒜,现在这场大戏,这小子就是个总指挥。
也不知道姑妈怎么就有这么一个鬼才孙子,他们弟兄几个好歹也是他的长辈,居然也被这小子指使的团团转。
大蒜抹到眼角是一件非常难受的事情,顿时刺激的眼睛生疼,再也睁不开了,弟兄俩双眼变得通红,眼泪从来眼角流了下来。
杨文青看着这弟兄俩通红的双眼,“好,这才像个哭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