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皎把裙子的褶皱抚平才坐下,她又抬起手将盘子往温随面前推了推(),道:“烦死了?()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不要吃。”
她说完又看了看温随,道:“等下,我卧室里那盘樱桃是你让人送过来的?”
“对呀。”温随亮出手,白净的手指上还有几道擦伤,他挪着身子贴住了温之皎,“你都不知道,我差点摔懵了,手都变成这样了。”
温随一面说着,一面依偎着温之皎,又举着手放她面前。
“少来这套,又不是我让你摘的!”温之皎拍开他的手,又用肩膀撞他,“起开,重死了,你找我要说什么?”
“你跟江远丞,真要订婚了啊?”
温随问。
温之皎的唇动了下,有些疑惑地望着他,“我不懂你的意思,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是过家家吧?”
“可是,那我们呢?”温随的眼睛追着她的视线,眼睛有了些湿润,他道:“那我算什么呢?”
他身上的温度很高,即便两人隔着衣服,她却依然觉得他的体温要从衣服里浸透燃烧到她手臂上似的。温之皎一下子推开了温随,站起身,眉毛挑高,“温随你别发疯,没有人会当真的,我们是姐弟,以后也一直是。”
她说完,又凑近了些,俯身按住他的肩膀,叮嘱道:“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说,温随,今天一天了你难道还没见识到江家有多厉害吗?不要让我们都倒霉。”
温之皎说完话,突然感伤,觉得自己很像出塞和亲的公主,充满了悲情。
这样的悲情没能持续多久,因为温随拽住了她的领口,脸颊无限地接近她。在这样狭小的距离里,他们的呼吸纠缠着,鼻尖擦过鼻尖,他那张漂亮的面容上有了些湿润。他的泪水比她掉得还快。
温之皎挠他的手,“松开!你想我们一起死吗?”
温随的眼睫湿润着,手背被她抓出了几条痕迹,仍不松手,“姐,我不想离开你,我好难过。”
“我是嫁人了又不是死了!”温之皎艰难地扯开了他的手,用力拍他脑袋,“你多大的人了,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温之皎拉开距离,整理着领子,絮叨起来。
温随的眼睛里仍有泪水,透过泪珠看到的她的脸仍是模糊的,扭曲的,恍惚的。他看见她整理头发,像是一只清洁羽毛的小鸟,又像是舔毛的猫一样,小动作不停。
他知道她到现在了,仍没意识到他的感情的骇人之处,或许说,她意识到了,但她不在乎。无论是哪样,他都可以配合她的。
就像现在,温随的眼泪止住了,他只是走到温之皎身前,用力地抱住她。他道:“订婚后我不会回去了,很多产业已经在陆续往A市搬了,到时候我会留在这里。”
温之皎瞪大眼,“你疯了吧?那爸妈呢?他们不愿意离开C市的啊。”
“爸妈会回C市,他们跟我说想这几年去旅游。”温随的手指抓住她的卷发,绕来绕去,话音很轻,“到时候我会来经
() 常看你的。”
他又道:“姐姐,就算你不认,但我会认。”
温之皎被他摁在怀里,忍不住挣扎,“你在说什么啊!”
“爸妈养我的时候,希望我听话,所以我总是会记住他们的话。”温随的手指顺着她的发丝摩挲到脖颈,她被激起一阵颤栗,挣扎起来,可他仍然强硬地抱着她。他低声道:“他们说我看着好瘦弱,我就会一直吃饭,每天跑步。他们说我偏科,我就会熬夜学习,一直做题。他们说你玩心重又不爱学习,我就会一直盯着你,不让你逃课。”
温之皎在他怀里扑腾好久,终于抬起头,气喘吁吁的,“烦死了,你要说什么就说,别这么绕圈子啊!”
“姐姐,我其实也想出去玩,不想学习,不想一放学就被迫跟着爸妈巡店学盘账盘库,我也讨厌运动,讨厌当你的小尾巴。”温随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全然没理温之皎,他的眼睛越来越深邃,脸上的笑越来越淡。他的手已然彻底握住她的脖颈,低着头,黑而望不到尽头的视线仍凝着她,“但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习惯了,我改不了了。”
温随脸上没有笑意,“温之皎,我会让这些事一直持续下去的,没有人可以破坏。也许现在事情短暂的失序了,但以后,总会回到正轨的。”
温之皎已经被他若有所指的话绕晕了,她有点受不了,为什么今晚一连碰到两个神经病。
可此时,温随却放开了她。他俯身捞起樱桃,看着她,一颗颗往嘴里塞。他笑得十分灿烂,唇齿被樱桃染上鲜红的汁液,他吃得很急也很快,一时间温之皎只能看见他鲜红的一张一合的口。
温随道:“味道其实有点酸,不过还不错。姐,订婚宴那天,可以让我和爸爸一起挽着你的手吗?”
温之皎还有些无法从目前的思绪中抽离,只能看见他的卷毛下,漂亮的脸和鲜红的唇。慢慢的,他的手也染上了一片片红,他毫无察觉似的,红得斑驳的手撑着下巴,只是笑着看她。
“……温随,你是不是也要看看病了。”温之皎扶着脑袋,一阵晕,“到底是人有钱就会变坏还是会变得有病,怎么都这么神神叨叨。”
温随道:“姐,是你太会逼疯别人了,我也是,江远丞也是,还有……陆京择也是。”
陆京择三个字,如同海浪一般袭来,让温之皎大脑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后退,嘴巴张了下,心跳快了些,“你怎么会知道他?!”
“我不仅知道他,我还知道,你总是偷偷去他家里。”温随的眼睛亮得惊人,笑意也愈发灿烂,“他那个破房子有什么好待的呢,他到底有什么能给你呢,他甚至留不住你,一个假期而已你就订婚了。陆京择比我还没——”
温之皎走过去,抬起手扇了他一耳光,“给我闭嘴,别说他的名字了。”
他的名字现在和伏地魔一样不可说,说了江远丞就会立刻过来杀人。
响亮的声音后,温随却只是摸着脸,委屈又老实,“好。”
他说着,手又想拽住
她的手,温之皎连忙抽回手,“不要这么粘人了,注意分寸,听到没有。”()
温随眼里有光芒闪烁了下,却也收回了手,道:“好,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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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之皎:“……你到底什么意思?”
温随道:“没什么。”
温之皎:“你最好是。”
她说完话,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脚步越来越急,只觉得一阵阵崩溃。好烦,她本来都快忘了他,温随一说反而让她满脑子都塞满了他。
温之皎一路慌张地走,走到卧室门口时,还觉得一阵阵心焦。
偏偏刚回到卧室,她就看见江远丞在批文件。他坐在椅子上,桌上亮着台灯,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握着钢笔,一时间房间里只有笔尖摩挲纸张的声音。她依稀看见钢笔上的英文名,漂亮的花体镌刻着品牌的价值。
温之皎又望了眼卧室,卧室宽敞,装修华丽,从家具到摆件无不是价值千金的东西。她踩在柔软温暖的地毯上,看见落地窗上厚重的窗帘被拉开,玻璃上映照出她的面容,脖颈与手腕上的珠宝,戒指上的钻石,还有恰好能展现身材的量身定做的裙子。
她动,玻璃上的影子也动,她错觉自己是商场橱窗里的模特。
橱窗里总是装着另一个世界,穿着校服的学生总会拽着另一个学生,聊一些无聊话题。
“哇,你说多有钱的人会花这么多钱买这样的钢笔。”
“很闲的人。”
“你看这条裙子,猜猜多少钱。”
“……”
“说话啊。”
“应该是我付不起的价钱。”
“我又没想买,让你猜嘛。”
“是我想买,它真的很适合你。”
……
“你别做梦了,我把爸妈带过来买它都要全家一起咬牙。”
“试一试吧,也许有天我能买得起。”
……
“皎皎。”
江远丞的声音响起。
温之皎回过神,她望见江远丞的视线,他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动作,在灯下凝视着他。她望着他的灰色眼睛,好几秒,才道:“你那支钢笔多少钱啊?”
江远丞像是有些茫然,低头看了眼钢笔,又道:“不知道。”
温之皎走到他身后,搂住他的脖颈,脑袋枕在他头上。她低头,看见他唇变轻轻翘起的嘴角,又问道:“不是你买的吗?”
江远丞道:“是,但采买时,会有人呈过来选品让我挑。”
温之皎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啄了一下他的脸,“这么有钱,真是辛苦了。”
江远丞:“……什么?”
他歪着脑袋,却仍然顺从地抬起头,去追她的唇。
椅子倾斜,台灯晃动了下,两人躺倒在床上。当他们的温度互相浸染时,温之皎恍惚看着卧室里那一顶灯,灯光昏黄,落在他们身上。
温之皎心里悄悄想:陆京择那么穷,跟着他只会过苦
() 日子。
但没几秒,她又在心里悄悄想:可是她看的小说里,真心在一起的人过得很穷也会很开心。
毕竟,上一任的人是正常人!
时间很快,一转眼两天过去,订婚可以说是悬在头上了。
期间温之皎过得很平静,因为江临琛和江琴霜母子不知为何没怎么露面,温随在那天她的训斥下,也乖巧地没再给她惹麻烦。大师呢,也神出鬼没,很少再给她任务方面的提示。
即便是今天,两家开始确认宾客名单了,江琴霜母子也没出现。
名册从江远丞的手传到温之皎的手,又一路传到温家人手上,管家的声音也适时响起:“目前拟定邀请的除了名单上的外,预计还会邀请一部分江先生与温小姐的高中大学同学。()”
江远丞道:“我看名单上没有裴野?他确定不来了??[()]?『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目前还不确定,江女士和江先生今天正好受邀去裴家拜访,江女士说今天会顺便问问的,到时候才会最终确定。”
管家回复。
温之皎闻言才反应过来,难怪见不到他们,估计是刚到就被各种家族邀请聚会呢。远处,佣人们正在包装邀请函,漂亮的金色蜡烛融化在信封上,铜戳按下,烙印出繁复的家徽纹样。
邀请函被一只手递到另一只手上,蜡封被启开,又被那只手揉皱扔到一边。
“我不想去,我不要去。”裴野愤愤地走到邀请函边上,又踩了一脚,眯着眼凝着佣人,“直接跟那边说了,否掉——”
“怎么了?动这么大的气?”
裴母的声音在卧室响起。
裴野望过去,她显然刚从楼下的宴会里上来,姿态雍容,这会儿佣人站在身后给她脱外套。
“宴会都快开始了,你怎么还不换衣服,跟着我下去见客人?”裴母像是无奈,又道:“一进来就听到说不去不去的。”
“没什么。”裴野移开视线,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上的比赛,话音随意,“宴会你就说我生病了呗,还有就是江远丞的订婚宴我不想去,那天要训练。”
“你现在不是休赛吗?换个训练的日子呗,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裴母一面说着,一面坐在他身边,佣人也递上茶水。她摆摆手,端起茶,“是不是跟远丞闹脾气了?我刚刚还跟远丞姑姑他们说了,说马上带你过去见见他们。”
“但我就是不想去订婚宴啊。”
裴野扯过枕头,嘴巴咧着,看着像是要把枕头吃了似的。
“别说气话,远丞的婚事多重要啊,你们玩得好,你不去他多难受啊。”裴母说着,佣人便递过来一个册子,她道:“这是我们这边随的礼,你正好看看,有哪些是远丞不喜欢的,别到时候送礼送得人家不高兴。”
“妈,你能不能别远丞长远丞短的了啊?”裴野两手抓着白发,身体往后仰,眉眼拧着,“你每次都是这样,永远跟我说江远丞多优秀,永远夸他,我一提朋友你就问他,到底他是你儿子还是我是你儿子。
() 我连不想去他订婚宴,你都要说他会多难受,而不是问我为什么不去!”
裴野本来就是借机发难,结果说到后面还真有点真情实感。
母亲向来疼爱自己,当年自己对赛车感兴趣,也是她力排众议帮他说服父亲的。甚至连这几年,除了赛车外,家里的事业她也一直努力让自己接触,想要让自己早点收心继承家业。对于江远丞,母亲虽然也很是照顾,却绝对不存在什么偏私的。
只不过,以前他们玩得好,她照顾江远丞他觉得好,现在他们玩掰了,看她对他好就难受!
裴野这点小心思,裴母自然看出来了,她只是放下名册,认真看着裴野:“你跟谁闹掰,都不能跟远丞闹掰。”
“你又来了!到底为什么!”裴野有些抓狂,终于忍不住道:“他是个疯子,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我花了那么多钱拍下来的车,他说砸就砸,最后跟我说以为我、我喜、喜、喜欢他未婚妻,所以吃醋了!”
裴野站起身,扶着裴母的肩膀晃,“妈,你听到没有,他打我,我都受伤了。”
“这事儿你怎么瞒了这么久啊?难怪前几天你闷闷不乐。”裴母有些惊讶,连忙也站起身,手从他的脸一路摸到肩膀,道:“在哪儿呢,给我看看,严重不严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