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吴三白不自在地抿抿唇,但他没再说什么,接过她手里的果盘,领着牧小满朝外面走。
路上他还时不时回头看了牧小满几眼,最后难得正经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没打死奇跃?”
“你也觉得,我应该顺着那些观众的意思打死奇跃?最好把他撕成碎片,弄得血肉横飞?”牧小满淡淡道。
吴三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抱着重重的大果盘,声音很低:“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的,无论什么场次,顶尖王牌的那些选手,就没有没在场上打死过人的,你是第一个,你要小心。”
“那我也许不会是最后一个。”牧小满想抱起手臂,发现抱不住又把手放了下来,“你妹妹多大了?身体很不好吗?”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妹妹叫吴六月,她不是我亲妹妹,是我在荒野上捡到的小孩,那时刚好是六月,就给她起了这个名字,我父母养大我,其实就是想卖掉我换笔钱,我趁他们跟买家讲价的时候逃出来了。”
吴三白平静地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我当时自己都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根本就没有捡她回去的心思。谁知道荒野上那些路过看到她的人,都不肯停下来,而愿意停下来的人呢,看到她的发色,就说这种小孩根本活不长,她那么小一个,躺在襁褓里不哭也不闹,看到人还知道对着人笑,你都不知道,她那么点大就可聪明了。”
平时就喜欢话痨的人,此时提起妹妹来更加没完没了。
牧小满也没有打断他,走在他身边,静静听着吴三白回忆。
“我看那些人都说她活不长,天黑了也没人愿意把她捡回去,就把她抱回了我住的地方。”
吴三白那时的想法很简单,他什么本事都没有,估计也活不长,那就这么过着吧,有吃的就吃,找不到吃的就饿着,反正他也没钱给她治病,如果她死了,他就给她找个好风景的地方埋了。
“她真的很乖,睡醒了就一个人自己玩,难受了也不哭,就是很粘人,放下一会儿都不行,一定要我抱着她才乐意,我从来没有见过比我妹妹还要乖的小孩,额,像她一样乖的也没有。”吴三白说道。
人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
你精挑细选,担惊受怕呵护她的时候,生命脆弱得风吹一口就能倒,当你放平心态,爱咋咋地的时候,生命反而在蓬勃生长。
所有见过她们兄妹的人,都说吴六月活不长,有人甚至劝说吴三白放弃,扔到荒野一了百了。
但吴三白就这么把吴六月养大了,不仅健健康康,还活蹦乱跳的。
吴三白一度觉得这是上天垂怜,知道他妹妹特别好,所以才高抬贵手,要不是荒野上没有极乐教堂,他一定天天过去祈祷。
然而在他十七岁时,七岁的吴六月突然开始频繁晕倒,一开始兄妹二人都没当回事,直到有一次他回家,看到六月躺在地上,浑身滚烫。
他抱着六月不要命地冲到医生那里,医生说他妹妹本身就有遗传的皮肤病,母体怀她的时候还营养不足,能活这么大都是奇迹了,但吴三白不信邪,非要医生给六月治,黑诊所的医生哪儿有这么厉害,他掏空了家底,都没能让六月有所好转。
吴三白就这么看着六月一天比一天虚弱,心如刀割。
“所以,你就把自己卖给斗兽场了?”牧小满斜着眼看他。
“我本来是来赚钱的,运气好,碰见那天老板也在。”
“老板?”牧小满迟疑了一下,“不是说,没有人知道斗兽场老板的身份?你见到他了?”
“怎么可能?”吴三白说道,“是梦姐告诉我的。”
说起来,吴三白自己都觉得奇幻,他那时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来打拳都是带着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