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猎人出发前想了想,转身蹲在了那个小女孩面前伸手刮了刮她才出木屋没多久就被冰霜冻住的脸颊说,“路上跟紧我,要是觉得累了就跟我或者那个大叔(中校)说,我会帮你们的。”
黑发的小女孩淡棕色的眼眸倒影着女猎人的脸,许久后她点了点头,除此之外什么话都没有说。
“该不会有自闭症吧...”一旁的亚当小声的说。
“抓紧时间。”他们马上又听见了不远处中校的声音。
木屋下的空地上,中校已经和一言不发的维卡把担架抬起来了。老猎人的身子骨很轻,在患病后简直又像是抽离了几分筋骨,连着担架两个男人抬起来没有任何负担,在担架离地的时候也代表着他们前往维尔霍扬斯克的旅途开始了。
暴风雪之后往往都是晴天,这个定律在西伯利亚也行得通,即使头顶是针叶林,也有不少零散的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造在林间踏雪行走的一行人身上,室外温度来到了喜人的零下30℃。
在起程离开猎人小屋后,以女猎人走在前面为首,先是向着主干道的方向走了两百米左右,再临靠着主干道后再纵深在针叶林中向前穿行。
这是他们商量过后最靠谱的以铁轨大道作为修正的前行道路,避开了极深的积雪,也避免因为暴风雪后复杂的森林路况而迷路。
一路上不是本地人的亚当都对针叶林的情况啧啧称奇,暴风雪的毁灭性远超了每个人的想象,就算是广袤的西伯利亚森林都难以抵挡那种自然的破坏力,整个路上连根拔起的针叶树,以及仿佛凭空挪移来的巨大山石都彰显着昨晚暴风雪的混乱。
这一行人但凡是谁如果没有即使找到猎人小屋,抛开那群怪异的‘魔鬼’不谈,也会被暴风雪扼杀在冰天雪地里。
“我们还真是幸运啊。”亚当东张西望着,看着帮助小女孩翻过横倒树干的女猎人发出了由衷的感慨。
“幸运?”杜莎对此嗤之以鼻,“真要幸运的话,你们都该死在暴风雪里,这才真是走大运了。”
“杜莎,少说两句。”抬担架的维卡低声斥道。
杜莎冲着不远处看过来的女猎人挑衅似的挑了挑眉毛也不说话了。女猎人也权当这个家伙有毛病了,这种泼妇似的嘲讽她听多了也有些免疫了。
“所以说昨晚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真的是‘魔鬼’吗?如果是‘魔鬼’我们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亚当抬手清理着眉毛上积蓄过多阻挡自己视线的雪霜。
“可能真的跟你说的一样,他们都是‘吸血鬼’类似的东西,没有得到我们的邀请所以不能进入我们的房子。”
“吸血鬼会在暴风雪中出现吗?听起来很离奇。”
“整件事情本来就离奇,你这么去想就不觉得奇怪了。”维卡后面抬着担架面无表情地说。
“但当地从来没有过类似怪物的传说,如果有的话我一定会知道。”女猎人一边走在前面也一边观察着针叶林里的各种痕迹,但很遗憾的是她没发现任何大型动物留下的足迹或者树干上的爪印,“它们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总之那些东西消失了就好,没必要再提起这件事了。”维卡眼底涌起了躁动,似乎很回避这个话题,看起来昨晚的那些黑影给他留下了相当大的心理阴影。
“这件事我回去一定得写本书,书名就叫做《与雪怪同行》。”亚当长吁短叹。
“...美国人,你为什么会跑到这么偏的地方来旅行,脑袋有毛病吗?”杜莎似乎有些听不惯亚当的塑料俄语,每逢这个美国人说话就一直蹙眉。
“我想看看真实的苏联是什么样子的,我的祖国跟你们的国家不一直都很紧张吗?在电视上报道的新闻以及民间的传言都把你们塑造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但我觉得有些时候一定要眼见为实,所以就决定来苏联旅游,莫斯科、列宁格勒、明斯克都去过。”
“后来有一次我感叹苏联真冷,难怪德国怎么都打不进来,旁边有人又跟我说莫斯科就算冷啦?北西伯利亚才是全苏联最冷的地方,在那里如果站着尿尿,尿会从地上一直冻到你的...咳咳,你懂我的意思。”
危机解除之后,亚当这个美国人似乎终于打开了话匣子放飞自我了,队伍里没人说话时就能听见他一直在巴拉巴拉,试图挑起一些聊天的热情。也没有人嫌他烦让他闭嘴,因为在漆黑的针叶林中前行的确是一件压抑沉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