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过二十五,那就失去了对金主的吸引力,肯大把大把往你身上扔钱的基本没了。
有酸文人说女人年纪大些成熟,有魅力。
屁!
你得分什么行当。
青楼里的女人,那就得越年轻越好,上了岁数的?不知道被多少人压过了。
还有说什么卖艺不卖身的,那都是那些酸文人凭空臆想出来的美好故事。
像天津的花国元帅那些人,妈妈好不容易把她们培养出来,能不指着你赚钱?之前的确是卖艺不卖身,可岁数一到,那就得等孟绍原这样的大金主来了。
这事由不得她们。
粉珍珠客人越来越少,做习惯了这行,花销又大,尤其是她们生活极不规律,二十来岁就有鱼尾纹了,非得靠粉啊胭脂啊之类的打扮起来。
正当粉珍珠自怨自艾,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的时候,居然让她遇到了康臣树。
也不知道康臣树是抽了哪门子的筋,外面有那么多的女人他不要,偏偏就看上了逐渐年老色衰的粉珍珠。
但凡手里有一点钱就往这里扔,粉珍珠一开口要什么,康臣树手里没钱,那是借都得帮着她借来。
也有人劝过康臣树,表字这是个无底洞,那是填不饱的,可康臣树鬼迷心窍,就是不听。
急匆匆的来到粉珍珠家,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香味:“‘老金川’的川菜,哎呀呀,这个好,这个好。”
康臣树好吃川菜,尤其是“老金川”菜馆的川菜,那是顶顶正宗的。
闻到这香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一进客厅,却是一怔。
一桌酒菜摆好,黄酒也烫好了。
粉珍珠也在。
可她正眉开眼笑的陪着一个年轻人说话。
“哎哟哟,老康来了,快来快来。”粉珍珠兴高采烈:“今天有贵客来了,这些酒菜,都是他叫来的。”
康臣树疑惑的打量着他:“你是?”
年轻人没有回答,反而说道:“康臣树,字启元,年轻时来到上海闯荡,自负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可惜肩不能提,手不能扛,一事无成。只能投靠在季云卿手下混口饭吃,每月二十一块大洋,康臣树,我没有说错吧?”
康臣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他向粉珍珠吹牛,自己每个月可是有五六十块大洋的。面子上下不来,沉着脸说道:“你到底是谁?我一个招呼,十三太保来了你可吃不消?”
“十三太保?”年轻人笑了笑:“我记得我杀过那么一两个太保。”
康臣树面色大变:“你到底是谁?”
“孟绍原。”
孟绍原?
康臣树被吓得退了一步。
他从季云卿嘴里听过这孟绍原的名字,据说他是军统的头号杀手啊。
这也是抬举孟绍原了。
要说他屡立功勋倒是不假,可是“第一杀手”这四个字可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别害怕,康臣树。”孟绍原淡淡地说道:“我今天来,不是找你麻烦的,我要想杀你,不用我亲自动手,你的档次不够。”
这话听在耳朵里,康臣树是该开心还是尴尬?
“哎哟哟,老康。”粉珍珠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康臣树就坐了下来:“人家孟老板好心好意来找你,出手可大方了。你看看,正经的老金川的菜,还有这个酒,正宗的绍兴黄酒。还有那么料子,侬看看,侬看看。”
康臣树看到一边的桌子上,放着不少的布料绸缎。
他胆战心惊的坐了下来:“孟老板怎么想到来这找我的?”
“我想要找个人,还不简单?”孟绍原一笑:“别说你在这里,就算你跑回了老家,我都一样可以把你挖出来。你呢,是季云卿的狗头军师,平日里没少给他出坏主意。按照锄奸令,杀了你,也在情理之中。”
康臣树吓得小腿肚子直哆嗦:“孟老板,孟老板,我在季云卿身边,那也是迫不得已,就是混口饭吃,季云卿做的那些事情,真的和我一点关系也都没有啊。”
粉珍珠接过的客人多了,看看气氛不对,急忙拿起酒壶,在三个酒盅子里倒满了:“孟老板,我们家老康胆小,没用,您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般见识。来来,我们喝了这一杯。”
孟绍原端起酒盅,抿了一口:“我时间紧,没空和你耗着,我问你,你想不想活下去?”
“想,想,怎么不想?”康臣树忙不迭地说道:“谁还嫌自己活得长啊?孟老板但有什么吩咐尽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