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原本有做永安宫,是刘备托孤诸葛亮的所在之地,到了唐时就不存于世,孟昶入住节度府后,尤感到狭窄,又征集民力,撒出钱财,开始在其基础上,进行修建。
毕竟地基还在,修建起来很容易。
显然,孟昶已经做好了长待夔州的准备,但,他又惧怕宋军,又时刻将珍宝钱财装载到船只上,若是有事,则乘船东去,去唐国寓居。
他是绝对不会去宋国的,作为蜀人,他不食面,多食稻,况且,赵匡胤乃篡逆之臣,又主动攻蜀,不共戴天之仇。
“喝,喝!”暂居的节度府中,孟昶毫无压力地喝酒,过着糜烂的生活,哪怕亡国在即,但已经四十四岁的他,已经老麦,雄心壮志不复,将一切希望都拜托给了潘崇彻。
况且,除了享受,他也做不了别的事了。
花蕊夫人依卧在孟昶的怀中,看着眼前的舞女翩翩起舞,突然地有些心悸,哪怕再没有政治敏感,她也意识到了亡国的危机。
她的一切,都依赖于皇帝,皇帝不再是皇帝了,她也就不再是皇妃了。
天微微黑时,城内突然响起了厮杀声,吵闹声,整个夔州城似乎都乱了,孟昶瞬间一动,将花蕊夫人抛下,连忙站起,问道:“怎么回事?”
“陛下,大事不好了!”这时,一个宦官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得地说道:“蜀军杀过来了,已经夺了城门,正往咱们这里杀来,大军一时间阻拦不住了——”
“该死!”孟昶瞬间慌了,他跺了跺脚,说道:“幸亏某早有准备,让部分禁军前去阻拦,其他人跟我出城,登上船东去!”
“这,这些珍宝不要也罢,全部赏赐给抵抗的禁军!”
看着这些摆放的铜器珠宝,孟昶再也顾及不了那么多,让花蕊夫人等妃嫔以及自己的几个儿子跟上自己,去往城外登船。
夔州城疏于防范,瞬间就被宋军突破,但节度府衙的内城,却是布满禁军,守卫颇为森严。
虽然野战打不过宋军,但守城还是有一些门道的。
“未曾想到,孟昶倒是挺爱惜自己的命的!”
一时间,纠缠得难舍难分,曹彬着实看不下去,生怕孟昶跑了,立马身先士卒,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硬生生地将坚固的内城给破了。
毕竟是实力上的差距,再加上突袭的效果,蜀军坚持不到两刻钟,就直接崩溃了。
而这点时间,对于孟昶来说,已经足够了。
在禁军的护卫下,他一家子坐上马车,直接出城,登上了去往江陵的船只,车夫时刻在船待命。
“宋人阴险狡诈,果不其然,不过,幸好有先见之明,命保住了,钱财也保住了!哎!真的要寄人篱下了!”
孟昶望着远处追击而来的宋军在码头上捶胸顿足,瞬间有些开心,又有点伤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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