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超是藩镇出身,识时务。”
“此言有理。”张维卿点点头,凤翔军的弱点他当然清楚,这也算是一句合理的废话吧!
见其语气,郭守文心中一紧,暗骂自己说了废话,那射声司鼎鼎大名,还需要自己来重复?
见此,他连忙说道:“部署,实不相瞒,关中藩镇,其实对于朝廷并非皆如王彦超般的心思,就算是王彦超,也是因为凤翔军之故,不得不出兵。”
“所以,只要舍弃利益,就可让凤翔军腹背受敌,甚至旦夕间易帜。”
听到这,张维卿立马就有了兴趣,长久的待在南方,藩镇几乎消失殆尽,对于他们的心思倒是不甚了解,骤然听闻这般道理,他颇为惊奇。
见其来了兴趣,郭守文连忙述说了东京对于藩镇的削权,如设立县尉,审核死刑,安插知县,抽插精兵入京,以及设立转运使调配钱粮等。
这些大唐朝廷理所应当的权力,但对于藩镇来说,无异于从他们心口割肉,一刀又一刀,因为禁军,却又无可奈何。
闻言,张维卿感慨道:“宋国之患,乃是藩镇,朝廷北伐正当其时,若是再给予其些许时日,怕是中原合力。咱们再没希望了。”
听完了这些,张维卿又继续问其该怎么行事,或者说,从哪里入手。
郭守文这才道出了实情:“静难军节度使杨廷璋,其姐乃是周国太祖之嫔妃,由于其身份之故,备受猜忌,甚至有性命之忧,如今从河东来到关中,虽然他一向安分守己,但某却知晓其心中苦涩。”
“静难军军额虽然只有五千,但杨廷璋甚是爱兵,带兵有方,只要勾连,其刚好在凤翔之北,只要一动,定然能拿下凤翔。”
军额,也就是藩镇的军队数目通俗来说就是编制,为了限制藩镇的军队数目,超出即受惩罚,北宋后来的那些节度使,如果没有赐军额,其实就只是名号罢了。
“胳膊拗不过大腿。”张维卿摇摇头,颇为欢喜地说道:“有所援兵,凤翔定然易下,京兆府指日可待。”
“国华,你与杨藩帅可有联系?”
“末将因为家事之故,自幼养与郭氏亲军,与其有些熟悉。”郭守文谨慎地说道。
他还是藏了些许,并没有把之前的联系透露出来,不然直到现在才明言,居心何在?
也只有到现在,大军处于困境中,才能凸显他的地位,早吐露就不和时了。
“这便大好了。”张维卿激动地抓住其手,说道:“凤翔若下,国华居首功也,你且告诉杨藩帅,嗣周王正已成婚,朝廷善待周臣忠臣,只要起事,无论成与不成,朝廷也不吝啬名爵富贵。”
郭守文感受到这番亲切实意,忍不住继续说道:“末将定然说服其归降朝廷,以报朝廷恩德。”
别的不提,唐国却是富庶,爵位吝啬,比待在宋国担心受怕,算后账强太多。
张维卿点点头,心里越发的满意,停滞大半个月的关中战事,终于有了进展,这让他无比的欢喜。
由于地理的局限,他并不了解其他几路兵马的进展,让他颇为焦虑,生怕人家得了首功,一日千里,跟在后面吃灰。
这个郭守文,果真是福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