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我想要的。”屈南生一下子来了精神,“哪怕你不记得我了,不记得安国了,只要你好好活着,不被妖族生撕了,我就算对得起你娘了!”
“对得起我娘?你还想对得起我娘?当年是谁在外面打神仙的仗,娘病死了也没人理?”屈天歌忽然大声,“当时十里八村都只剩下些老弱病残,你还惦记着打仗?惦记着修仙、替神仙打仗?”
“你懂个屁!”屈南生眼珠瞪得宛如铜铃,“我们打仗,不还是为了你们这群小娃子安生长大?你怎地如此不懂感激?”
“我感激你个鬼!我告诉你,我回去睡觉了,明天早上我来点货,少了一根毛我就离家出走!”屈天歌不想跟老爹纠缠,撂下狠话就揍,徒留屈南生在地窖里吹鼻子瞪眼睛——当年荡妖之战都没有这么憋屈过。
第二天,屈南生又是一大早坐在镖局大厅喝着闷酒,三位昔日袍泽也一如既往地来问声好,看到屈南生气得眼眶发青的样子,就知道昨晚他又和儿子吵架了。
“老屈,你都多大岁数了,还和你家那小的吵?”一个胖子一屁股坐在屈南生旁边,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没办法啊,不吵这小犊子也不跟他老子说真心话,平时屁都没有一个,像个闷葫芦。”屈南生和胖子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你这就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一个山羊胡的瘦子第三个上桌,却并未要酒,坐下的时候扶了扶老腰,好像很吃力,“你看老秦,当年和白驹吵得像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现在不也好好的么?”
说着,山羊胡指了指胖子和一旁的壮汉。
“哼,他现在是吵也吵不过,打也打不过,只能憋着。”壮汉呵呵一笑,也自动上桌喝酒,酒碗还是刚从厨房拿过来的,比他爹的大很多。
“放屁,我打不过你?我是怕给你打出个三长两短来!”胖子一拍桌子,肚子上肥肉一颤,“求你快娶个媳妇,给我们老秦家留个种,然后咱俩就按军中规矩,一决高下,谁输了就他妈跟对方姓的……”
“行了别喊了,头晕。”屈南生被胖子的嗓门震得耳朵疼,扭过头问那壮汉,“白驹啊,你跟天歌的年龄最近,他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不爱跟我这个爹说话?”
“天歌跟咱们不是一路人,说不到一起去。”壮汉喝着,酒溅了一身,“你见过王八跟驴讲话么?”
“你说谁是王八?”屈南生眼睛又瞪,“老子当年带着二十个卒子,在王八妖洞里杀了七八个来回,你和你爹还在牛蹄沟被泥鳅妖追着打呢……”
“都少说两句。”瘦子按下屈南生,捋了捋胡子道,“依我看,天歌根本不用咱们瞎操心。人家天天去午阴坡采药,采得不都是栖霞池急需的灵药?这孩子,心里跟明镜似的,你就等着哪一天栖霞池来要人吧!”
“真的?!”屈南生眼睛一亮,笑骂一声,“这小鬼头,还知道栖霞池的姑娘最俊……难不成连找什么样的道侣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