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出现那种情况,最先被拿去祭变法大旗的,肯定是他们之中,官位最高、势力最大的那几位带头大哥。
大哥被干掉以后,剩下那些虾兵蟹将,因其往日里的为虎作伥、狗仗人势、仗势欺人,必然也会被夺权削势,夺走既得的利益。
意识到自身受到有生以来最大威胁,那群门阀、世家出身的官吏们,纷纷跑到刚刚监国的赵维桓面前。
那是连哭带嚎、乱叫乱吠中,跪拜了一片,齐声恳求赵维桓下令封禁《商於梦华录》……
要说这个人呀,本就是一群奇异的动物。
平日里,那些世家公子出身的官吏们,那是个顶个的人精,
如果不是他们穿着华服、戴着帽子,那就是一群脱了毛的猴子、一个比一个精。
但遇上这种大是大非、天大的威胁的时候,那群退了毛的猴精,也彻底乱了分寸。
他们这一乱,直接把往日的精明都还给了精明的妈咪。
他们这一个急、一忘。
好咯!
因其乱而生蠢的举动,彻底成全了苏德昭,顺带着给肖章打了一把助攻。
为什么说他们成全了苏德昭,助攻了肖章呢?
因为原本赵维桓的内心深处,自遇上肖章起便一直在想着搞变法,好为大梁王朝,为他赵家这个天下续上几十、最好是几百年的寿命。
肖章的政治经验不足,很多时候是锋芒毕露地在展露出变法的思想。
可是赵维桓不是一个市井小民出身。
自幼生在皇宫里,长在一个宫斗不断环境中的皇子,他清楚地意识到变法可行、但不可急于成行。
为什么不可急于成行呢?
原因就是跪了一地,那些正在头如捣蒜、哭爹喊娘的世家门阀。
妄动变法制,必引门阀反。
再让大梁乱上一波,这个看上去偌大的王朝,搞不好就要从内部开始分崩离析、土崩瓦解。
冒险的事儿,老皇帝赵喆不敢做。
刚刚力挺中山王打完一场大战,雪了百年耻、收复燕云失地的赵维桓更加不敢。
既不敢,为何还说因这一本书,成全了苏德昭、助攻了肖章呢?
那是因为赵维桓通过这些人的表现,看到了天下士子的心。
从前是肖章一人想变法,肖章是个孤臣。
支持一个孤臣,去做别引来群攻的事儿,赵维桓当然不敢去做。
如今是普天之下人人思变,肖章不再是一个孤臣,这事儿就好办了。
士子们想来一场变法,还给赵维桓增加了一个极为强大的斗争砝码:新士族群体。
这个所谓的新士族群体,其实也不能说是十成新。
这些所谓新士族,只是思想上被一本书煽动、开始变得积极进取,开始支持革新而已。
他们的骨子里,其实还是一群腐儒。
可是呢?那群腐儒的领袖当时都进了归云庄,变成了肖章的最强辅助。
有了这种新形势,再加上那本奇书的助力。
赵维桓坚信以泱泱众口、淹没反对声音。
联合新的士族群体,借新的强大势作垫底群体,以群攻对群攻的方法,定可解开大梁王朝第二次变法的大幕……
心中感到快意,赵维桓当朝否定了众门阀的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