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反应过来,自是不依不饶:“鼠辈!”
大喝之下,白马亦跟着向陌穷追不舍。
顷刻之间,两人一前一后,已奔至谷道。
又策马一阵,突然之间,谷道两侧的山岭上,甲胄摩擦四起,漫山遍野,数不清的吴军士卒开始撘弓上箭,对准下面的唐越展开了齐射。
乱箭袭来,如同箭雨,唐越冲势瞬间被阻,只能一拽缰绳,开始挥舞手中银枪,拼命格挡。
前面的向陌也马上停了下来,并拨转马头,看着身处乱箭中的唐越哈哈大笑:
“唐越!今日谷道,就是你葬身之地!”
“鼠辈!!!”唐越大怒,双目都快喷出火来,同时动作不停,格挡乱箭之下,亦拨转马头,准备冲出这里。
察觉他的意图,山上指挥的吴将当即下令道:“快!别让他跑了!”
在其命令下,乱箭更急,夹杂一些石块滚木,如此情况,唐越就是个神,他恐怕也不可能单枪匹马逃出这里。
虽说武艺高强,可挡得了一轮,挡不了两轮,很快,他动作稍慢,肩膀已中一箭。
好在他身有盔甲,愤怒之下,长枪不停,不知已有多少乱箭被他打落,其胯下马儿,也相继被射中了马臀,痛苦鸣叫,加快了冲出谷道的速度。
见此情形,向陌别提有多高兴了,再次仰面而笑。
就在他认为唐越必死的时候,杂乱的马蹄声响起,谷道入口处,却猛然冲进百骑,一头扎进了箭雨之中,将唐越团团围了起来。
这支骑兵,正是唐越冲出营寨之后,秦军那边马上派出的小股部队。
眼下人一多,乱箭就无法再对唐越起到绝对威胁了,而这里已离谷口不远,在百骑护送下,虽有骑兵被不时射翻马下,可最终还是成功退了出去。
见到这一幕,向陌顿时大怒,抓狂一般大叫出声:“可恨!可恨至极!”
谷外,唐越的身上,已经插着两支雕翎,幸运的是,都不在要害,那白色马儿,也受了严重的战伤。
见到己方骑兵,唐越眼眶微红,自责的说道:“对不起,唐越无能,没能替关奎将军报仇。”
听到这话,周围秦军皆鼻子发酸,一名千夫长则是吸了吸鼻子,道:“唐将军,我们快走。”
这队骑兵来的快,去的更快,眨眼已消失在了谷口。
另一边,聂兴正半蹲于地,扶起关奎。
关奎的身上,有着很多的战伤,被如此拖拽下,早已奄奄一息。
他缓缓睁开眼睛,吃力的抓住聂兴胳膊,蠕动了一下嘴唇,虚弱的说道:“关奎无能,害死了兄弟们,害死了兄弟们……”
说着,他也眼眶泛红,铮铮铁骨的汉子,瞬间落下了滚滚泪珠。
他哭着,后悔到了极点,亦沙哑说道:“聂兄,请帮我禀告大王,关奎对不起他,对不起秦军将士,乞求君上原谅……”
“别说了,别说了……”聂兴眼泪也掉了下来:“关兄,回营,我们回营。”
眼泪再次滚落,关奎缓缓闭上了眼睛,手臂也从聂兴的衣服上垂了下来。
他已经死了,有这最后一口气已是不易。
聂兴知道,他没有再说话,默默抱起了关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