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战之前,铺天盖地的战表,顺着江水而下,流向吴地各处。
数日后,吴都,朝议大殿。
吴相手中拿着一封战表,动了动嘴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半晌,才说道:
“大王,近日汉川江面,无数战表漂来,沿岸各处百姓,随时可作打捞,秦王表中言辞,锋芒毕露,欲鲸吞江南,今我国内,多有恐慌之举啊……”
“念。”吴王阴沉着脸,言简意赅。
“这,是。”吴相应了一声,继而展开竹简,先是咽了口唾沫,这才开始念到:
“吴王见字如晤,江南割据,以致天下不宁,山河碎裂,孤承天道,奉辞伐罪,今统雄兵百万,八千战船,旄麾南指,群贼束手,势必廓清环宇,足下安敢与日月争辉,盼尔顺天揖首,免冠徒跣,向北而拜,以免自误……”
这封战表的内容,已经无需多说,言辞犀利,更在最后,让吴王趁早投降。
等吴相念完,大殿中静悄悄的。
吴王则是恼羞成怒,拍案而起,厉声说道:“秦王匹夫!辱我太甚!”
震怒之下,他额前玉珠颤动。
见状,皇甫玉琦马上站了出来,拱手说道:“大王息怒,秦王此等战表,其用意,无非是想震慑我国,实则,其内容完全是夸大其实,不足虑也。”
吴王扫向他。
皇甫玉琦继续说道:“战表中称,有雄兵百万,八千战船,可投鞭断流,实际上,因灵军的参战,秦国部分兵力被牵制宣地,江北一带,最多也就四十万大军。”
“而这四十万大军,看似龙骧虎视,实则,大多都是北方步卒,他们舍弃战马,而伏舟楫,此无疑于舍长取短。”
“且我吴军水师,乃天下之最,长江之上,可任意纵横。”
“而秦军方面,北方步军,不习水战,即便已有燕齐调练水师,可他们终归水土不服,怕要多生恶疾,战力必将大打折扣。”
“水域之上,以精锐之师,迎战乌合之众,有何可虑。”
“臣以此观之,我军必胜。”
他一连说了好几点,吴王听完,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不由点点头道:“恩,皇甫将军言之有理,这样,你即赶往前线,任左军副将,与裴老将军一起,共退外敌,望你不负本王重托,大破秦军!”
“谨遵王令!”皇甫玉琦兴奋的一抱拳,私下里,不少大臣都说他夸夸其谈,这一次,总算有了证明自己的机会!
等说完这些后,吴王站在上方,又环视了一周,震声说道:
“众卿当与皇甫将军一样,无有怯战之心!秦军有何可惧!秦王敢来,便让他铩羽而归!”
众臣齐齐拱手一弯腰。
吴国这边,大战疑云笼罩。
数日后,皇甫玉琦匆匆赶到前线,此时的秦军,还并未发起攻势,不过双方快船的军情刺探自然是不时发生。
众吴军将领来到江边,看着一望无际的江面,皇甫玉琦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地势,继而忍不住说道:“裴老将军,与秦军南北对峙,这么久以来,你就没想过主动出击吗?”
裴宗闻言,连忙摇了摇头,正色说道:“我军派出快船,有过数次刺探,综合秦军水师大营,和战船布置,我认为,不可主动进击,还是防守为上。”
“老将军有过亲自查探吗?”皇甫玉琦又问。
“当然。”裴宗点点头,且他军中老将,吴军又以水师为重,对长江沿岸的情况,都是十分了解的。
不过皇甫玉琦却道:“我们完全可以凭借对江域的了解,以大雾天气,展开闪袭,即便不能成功,那这里水域辽阔,我们也能轻易撤退。”
裴宗闻言,连忙说道:“不妥不妥,秦军那边,名将齐聚,谋士如云,可都不是酒囊饭袋啊。”
“老将军只知一味固守,而从未有进击之心,未免太过小心了吧?”